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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章 平安小鎮(21)感情進度-75%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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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章 平安小鎮(21)感情進度-75%

明月高懸。

正值深夜。

無影神像低眸, 張開的懷抱仿佛在迎接他們的歸來。

神像腳下鋪著幾個睡袋,在這兒等著觀望滅絕本動態的北區成員早已呼呼大睡,南區的兩個成員也是強打精神, 半夢半醒玩著撲克牌。

“四個6。”

“四個2……哦不對, 四個10。”趕緊把扔出去的四張牌撿回來換了四張,青年打了個哈欠, “都這個點了, 大姐頭不會出來吧,上一波團滅不是到第二天傍晚才來的麽。”

另一人說了句“不要”,正想著什麽時候能把手裏的牌扔扔掉,餘光瞥到門的方向,摳腳皮的手立馬停下了,把不太清醒的同伴扯起來。

“門、門開了, 快去!”

他們守在這兒的目的不單單是為了最早得到消息 , 更是有搭把手的用途。

曾有過千難萬難從副本裏逃出生天, 卻沒能靠自己走到修覆室,還是死在半道上的例子, 他們可不能讓自己的同伴也出這種意外。

回到平安小鎮, 姜曜一手按著肩膀, 好好活動了下關節。

結算的聲音叮鈴叮鈴響。

“恭喜玩家成功逃離0854號副本,獎勵積分100點。”

“恭喜玩家成為首位打出0854號副本HE結局的天選之子,獎勵積分1500點, MVP數量加1,精神力值加3。”

“恭喜玩家MVP排行榜排名提升, 目前位列第5名。”

“恭喜玩家獲得排行榜名次折扣, 積分商城購物可打8.8折。”

個人面板的數字穩定下來。

玩家姓名:姜曜

MVP數量:6

積分:12530

屬性面板:

力量值:16(當前5)

體力值:8(當前3)

速度值:11(當前2)

精神力值:16(當前3)

生命力值:11(當前8)

結算完成, 姜曜舒暢地伸展雙臂, 回頭沖身後兩人敬了個禮。

“承讓~”

啞巴做了個甘拜下風的手勢,杜琳儀正要說話,兩個小弟已經到身邊,只能先理會他們。

南區二人往杜琳儀身後看了看,確認不算矮的鄧卓遠不可能藏在後面,也確認門已經關上,副本結束待刷新了,垮著肩膀肩膀道:“琳儀姐,卓遠哥他……”

“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,沒了。”杜琳儀朝他們笑了笑,“你們先回去休息吧,至於卓遠的後事,明天我親自安排處理。”

“哦。”南區二人都很新,年紀也不大,說話還沒什麽藝術性,直楞楞地接道:“那結局打出來了嗎,誰是MVP,隊長說這個也要匯報的。”

徐行這個人真的是……就差那麽一點時間嗎?

杜琳儀心中憋悶,根本不想說話,當看到兩只素白的手分別搭上兩人的肩膀時,索性閉了嘴 。

肩膀忽然被人扣住,南區二人頭皮一緊,嚇了一跳。

姜曜擠進兩人中間,沖兩張同時轉過來,驚魂未定的臉微笑。

“想知道MVP是誰的話,你們讓他自己來廣場看一眼就知道啦。”

“唔……”

她的手一放開,南區二人趕緊後退三步,一副看見什麽洪水猛獸的驚懼模樣。

姜曜站在原地沒有再動作,兩人便惶惶然去看杜琳儀:“琳儀姐……”

杜琳儀沒心情應付他們,擺擺手讓他們走。

“就這麽告訴他。”

南區二人看她臉色,也不敢再多說什麽,回到打牌的地方收了坐墊和撲克牌,灰溜溜走了。

他們發出的動靜不大,北區的玩家們還在睡,絲毫不知自己苦等連續劇已經播完了結局。

盡管辛苦勞累了近二十個小時,出了副本後三人精神頭卻都相當不錯,杜琳儀提議:“要不去喝一杯,我請客。”

姜曜也還不想睡,當即同意。

“好的呀,不過我就喝一杯。”

後半句話成功讓啞巴擡起的手放下,沒太掃興。

“不過這個點的話……”杜琳儀看著月亮估摸時間,“是各酒館最熱鬧的時候,看見咱們怕是不得安寧。不如去我家,我家啤的紅的白的……橙汁牛奶咖啡紅茶也有,保管喝什麽都能盡興。”

是個好主意。

三人一起往杜琳儀的房子走。

姜曜想起自己之前去南區看到大大柵欄,問:“你家在南區裏面嗎?”

杜琳儀笑,“我在南區外也有個房子,南區內部我可不敢隨便帶你們進去,要這麽幹徐行還不知道得怎麽擠兌我。”

“哦~”姜曜應了一聲,好奇問,“怎麽老是徐行徐行的,你們南區不是有兩個隊長嗎,傅醒都不幹事的嗎?”

杜琳儀擺擺手,“那你真是冤枉他了,他倆就像男主外女主內那種感覺知道吧,徐行什麽雞零狗碎的都幹,當然也是他自己搶著要幹,傅隊麽就跟那些無用的男……”

她忽然閉了嘴,把原本的話咽了回去,重新措辭:“傅隊只適合做大事,對,只適合做大事。”

姜曜聽明白了,哈哈大笑。

“他比我想的還要沒用哎哈哈哈哈——”

杜琳儀:“……”

阿彌陀佛,此處不該笑的。

啞巴是個好啞巴,自始至終當著最合格的背景板。

杜琳儀的房子只有二層,面積也就是初始小木屋的大小,只在裝修上花了大積分改造,一整個現代化高級公寓既視感。

她這房子格局跟一般人的不一樣,她的臥室在樓下,反而樓上才是可以舒適玩耍又可以待客的地方。

“隨便坐,你們都喝什麽?”

杜琳儀一邊說著一邊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冰啤,單手打開後咕嚕咕嚕灌了兩口,“我太渴了,那個花卷好幹……啊,積分!三百五除以三是多少來著?”

啞巴看向姜曜,後者一屁股搶走飄窗寶座,自然接道:“116.6666……”

她一路六下去,把自己都六笑了,趴在飄窗上笑得直不起腰。

杜琳儀:“……呵呵呵。”

雖然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,但還是相當給面子的捧了場。

兩人很快完成了只能精確到個位數的轉賬,最終大家都喝了冰啤。

姜曜一邊喝一邊吐槽:“苦苦的,一點都不好喝。”

“那給你換點別的?牛奶?”杜琳儀很願意照顧小姑娘。

姜曜想了想,搖搖頭。

“算了,酒精才是大人的游戲。”

杜琳儀失笑,舉起鋁罐跟她的碰了碰,“你到底多大,李光說你還沒成年的,距離大人的游戲還有段距離吧?”

姜曜豎起一根手指,“再過一個生日。”

“嗯?什麽時候?”

“明年的三月份。”

“哦天吶。”杜琳儀扶額,“你怎麽這麽小啊,那你還是別喝酒了,影響發育。”

姜曜嘻嘻笑:“沒關系啦,酒精雖然會麻痹大腦讓人變笨,但我就算比現在笨一點,也還是會比你們聰明的。”

杜琳儀:“……這樣很不討喜的哦。”

姜曜舔了舔嘴唇,一臉無所謂,“沒關系呀,反正也沒有人喜歡我,我也不要人喜歡了。”

說到這裏她坐直身體,揮開這些越跑越偏的話題,“姐姐有什麽要討論的就開始吧,我確實還在長身體的,要有相對充分的睡眠。”

她說完啞巴也把旁邊的紙筆拿起來,時刻準備開啟談話。

杜琳儀看看兩人的臉,笑著搖搖頭,“好的,那我就不寒暄了。那個老人家說的有一句話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註意到,在我們問上一波玩家為什麽團滅的時候,他說的是不清楚,原話好像是……”

“可能是支撐不住決定進入睡眠的時候被我抓住機會殺了,也可能是跟你們一樣找到了我,然後發生了點別的。”

杜琳儀的記憶力也相當的好,幾乎完整地覆述了出來。

“他好像很自然地就接受了玩家、團滅等等這種游戲設定,一點都不疑惑,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?”

姜曜放下啤酒罐子,撐起下巴。

“是有點奇怪。”

杜琳儀繼續:“所以我在想,副本的重置或許並非重置,可能只是抹掉了玩家存在的痕跡,而已經經歷過一次的NPC是知情的。”

“那不對。”姜曜不同意她的觀點,“如果那個爺爺已經經歷過一次,那在自證身份那個環節就會有更多的選擇而不至於那麽被動……他是有點奇怪,奇怪在你說的接受副本設定太自然這裏,但上一輪團滅到底怎麽團滅的他應該是不知道的。”

啞巴也發表了意見,指指姜曜表示自己同意她的,緊接著就在紙上刷刷寫起,然後舉起紙張。

——資源本都算是挑戰本的重置,但資源本裏也沒有NPC出現過提前防範的情況。

杜琳儀一楞,隨即點頭。

“也對,如果重置後NPC保留重置前的記憶,那就不可能完全按照之前的軌跡行動了。”

姜曜喝了一大口冰冰涼涼的苦澀液體,舌尖含著酒液也含著“重置”一詞。

重置,重新設置,現代人的重置就是把出現混亂的舊系統連同其產生的數據清理掉,換回最初的系統。

副本這麽換的話,從空間維度來看也是個大活,但如果從時間維度看……從後往前拉回到最開始的節點呢?就像播放視頻的進度條一樣,可以輕輕松松地回到任意想回到的位置。

假設副本重置和修覆室修覆都是這麽一種情況,那老人就是團滅了玩家們一次,又被拉回到了遇到玩家前的狀態裏了,那他能夠這麽自然地接受設定,只能是……他本身就對副本有一定的了解。

啞巴的紙又遞了出來。

——他不覺得自己被關在心房裏奇怪,不覺得我們這些外來者入侵他的心房奇怪,也不覺得作為玩家的我們在他的心房世界裏團滅奇怪,這是認知差異。

——而他能有這樣正常的認知,一種可能是他原本的世界裏就充滿了這種信息,另一種可能是他經歷過同樣的事情。

兩人的猜測對上了。

姜曜盯著他那只還在繼續寫的筆,看著每一個字體在他筆尖顯形。

——無論是哪種可能,都指向了同一個信息。

——我們不是特殊的。

姜曜喝完了那罐啤酒,睡意上頭說要回家。

杜琳儀看她實在困的厲害,挽留她在這兒將就睡一晚被拒絕,只能隨她去。

把人送到門口,她目送啞巴跟著人離開,隔了一分鐘後起身,也出了門。

晚風習習,涼颼颼。

姜曜察覺到身後的人一直跟著自己,揉揉眼睛回頭。

“你家也在這個方向?”

啞巴比劃說“我送你回去”。

姜曜打了個哈欠趕走幾只瞌睡蟲,慢騰騰道:“你這樣真的很像一個尾隨女生的變態。”

可能是被罵多了習慣了,也可能是天太黑了看不出來,啞巴這次的臉好像沒紅。

他指指前方四五米處抱著個酒瓶子倒在街邊的男人。

——我怕你會躺在街上睡。

姜曜是困了不是醉了,腦子還算清醒,“借口,我看你是怕我反過來尾隨你,順勢挖出你的身份姓名。”

啞巴倒也直接,點了點頭。

——這確實是原因之一。

“那你就多慮了,只要你別惹我,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。”

姜曜把頭轉回去,幾步小跑跳到前面,留給他一個嬌小的背影。

“看在你是個殘疾人的份上,我讓你一下,早點回去睡好了。”

啞巴一路把人送回到看著破破爛爛的小木屋,確認她鎖了門,才原路折返。

書屋一樓的門是常年不關的,清冷的月光落在第一個書櫃腳下,地磚的縫隙又深又長,處處透著古拙的意味。

腳步在門口停下,犀利的雙眸望向書屋的黑暗處。

“出來。”

三秒後,滿臉震驚的杜琳儀以每步十公分的位移水平挪了出來。

她是不敢相信的,但是在是太像了。

忽略掉臉的啞巴和戴著面具的傅隊無論氣質動作都太像了。

她就是……為了打消自己那個可怕的念頭過來看看,沒想到反而驗證了那個可怕的念頭。

書屋的燈打開了。

杜琳儀拘謹地坐在傅醒的書畫室裏,時不時拿眼角瞄正在給自己倒茶的男人。

瞧瞧那分外薄的眼皮,瞧瞧那不笑而翹的嘴角,瞧瞧那柔和的下頷線,瞧瞧那威嚴全失的樣子。

她向來是不敢在不茍言笑的傅隊面前造次的,可看到這麽張臉後,想低頭做低伏小都覺得有點兒難度。

和這個傅隊相處的模式,插科打諢輕輕松松更不違和吧……

她沒忍住,“傅隊,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戴面具的啊,我還以為會有什麽難言之隱呢。”

比如貌若天仙,又或者徹底毀容之類的。

傅醒在她對面坐下,沒有面具覆蓋的聲音也不那麽沈悶了,是和面容匹配的清朗。

“只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。”

“嗯……”杜琳儀迷惑,“話說回來,你接近姜曜是有什麽目的嗎?我知道你原本很重視姜曜,可她到底進了北區,行為心性早已不符合南區的標準,她已經不可能成為隊友了,我不太明白你招惹她的意義。”

北區是個泥潭,不知道底在哪兒的泥潭。

就算姜曜本人不是不能相處,和她一起行動還是有極高風險的,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一個反手就會跟你撕破臉,轉頭為了更高的利益去背刺原本的同伴。

按傅醒的性格,不應該在已經下沈的人身上浪費時間的,幹脆利落割掉汙點重新選拔合適的新人才是他的風格。

然而事已至此,他不但沒有和姜曜徹底分割清楚,甚至不惜改換身份接近對方任打任罵……她想不到這麽做的理由。

傅醒沈默了一會兒,視線從冒著熱氣的茶水上擡起來。

“我有離開南區的想法。”

杜琳儀大驚起立,差點掀了桌子。

傅醒又道:“所以原本是期望她可以代替我,去做我原本在做的事情,帶領新人,堅定團隊信念,把已經存在的南區守住。”

杜琳儀也不知道應該先問什麽好,想想問他“為什麽要離開南區”還是“離開南區要做什麽”必然得不到回答,索性挑了可能得到解答的問題問。

“她進本沒幾天就註定進不了南區了,傅隊,你這個原本是多久以前?”

傅醒扯了扯嘴角,道:“確實,這是在她出第三個副本之前的打算。出來後她的心態發生了轉變,看似長大了,可被拔過的苗……如果不重新栽種,就會一點一點消耗至死。”

“拋開原本的目的與期待,我不忍心看到她變成原本她看不上的樣子。”

“琳儀。”

他忽然叫了自己的名字,杜琳儀下意識挺直身體。

“她是我在這個地方,遇到的唯一一個,即便知道得不到回報,依然願意伸出援手的人。”

杜琳儀楞了一下,冒出一個詞:“……惺惺相惜?”

傅醒彎了彎嘴角,“不是。”

他願意伸手是出自自身的道德與責任,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讓這個世界的人也能回到正軌,以此重新建立法理,實行法治,規範人心。

姜曜不同,她很純粹,純粹地尊重人,體諒人,相信人。

他們是完全不一樣的。

我的天吶。

杜琳儀看著他的臉無比震驚,他竟然真的會笑!

她從未想過自己竟然能和機器人一樣的傅隊這麽正常的交流!

她放松了一些,試探問:“那是?”

“太久沒見到這樣的人了。”傅醒收了笑,“她讓我看見了人性的希望。”

也因此,對所有異次元的玩家都重新燃起了希望。

他沈默下來,記憶回到地下二層。

他放棄過的,在以為姜曜死在那裏的時候,他也告訴自己算了吧。

姜曜和其他死去的人一樣,死了就什麽都沒了。

直到看見那個石碓,那些塵埃,那只手。

剛剛熄滅的火苗澆上熱油,像太陽一樣熊熊燃燒了起來。

他的聲音很輕,又好像很重,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地在書畫室裏回蕩。

“對我來說,她是最後的希望。”

杜琳儀也沈默了。

半晌,她說:“可是傅隊,如果你這麽做是想讓她變回去,那不可能了。”

傅醒收斂情緒,抿了口茶,不答反問。

“你認為作為區分人和其他生物的思想,到底指的是什麽?”

“……什麽?”

傅醒看著她,答道:“不是聰明與否,而是審視‘我’,定義‘我’,追尋‘我’的能力。人之所以為人,與生俱來就有從環境掙脫的能力,所以人類社會才會不斷地向前發展,創造或征服一個又一個新的環境。”

“不是變回去,而是需要正視自己的內心,重新審視、定義、追尋自我。”

“姜曜比絕大多數的人都要聰明,天賦異稟,沒有什麽是她做不到的。”

杜琳儀抿了抿唇,“可她如果真的可以,又何需他人幹涉?”

傅醒搖頭,“因為她還比絕大多數的人都要小,聰明不代表思想健全,她需要先知道她還有別的路能走,才能用她聰明的大腦做出正確的選擇不是嗎?”

夜深人靜,是深入思考的絕佳時間點。

杜琳儀想了很久,稍稍能夠明白他的心態了,但疑問還是無窮無盡。

“可為什麽要用一個新的身份呢?”

傅醒靜靜看著茶杯晃動的水面,水面上倒影著天花板和燈的光暈。

他不會說話,也不懂姜曜在想什麽,幹巴巴的規勸只會引起她的反感,而拙劣的討好也總是出現反作用。

傅醒的身份又牽絆太多,在沒有和南區做分割之前,南區的人始終是他的責任。

因此南北區的界限不能由他這麽魯莽的打破。

他無計可施,只能如此。

“南區的傅醒不能救她,北區的啞巴還有希望。”

杜琳儀有些明白了,也因此必須告訴這個總是處理不好人機關系的白癡領導。

“她確實聰明,所以傅隊,你瞞不了多久的。而一旦曝光,她怕是殺了你的心都有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……你知道?”杜琳儀不可置信。

早就想過那一天的傅醒很平靜,“我一時半刻扭轉不了她的態度,如果能把她的仇恨都集中在我身上,我不會殺她,她暫時又殺不了我,留給她想明白的時間就越長,選擇的餘地就更大。”

“……”

杜琳儀說不出話來。

其實惺惺相惜也是可以的吧。

反正傅醒和姜曜,兩個人都是瘋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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